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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年4月琼州海峡晨雾未散薛岳站在三亚机场残缺跑道旁最初回头望了海南岛一眼防线不到两周便解体这回他只能弃城而去航油味刺鼻随行顾问低声提醒主席机腾飞前还有非常钟薛岳沉默转身登机海峡对岸是他从未真正熟悉的台湾
上岛不到一年薛岳在广东惨淡经营的伯陵防线像纸糊一般被邓华兵团扯开二十余年戎马生活初次如此狼狈他甚至来不及带走批示图就被推搡上飞机海南岛溃败宣布这位天炉战神的疆场时代戛但是止
往昔光辉仍历历在目三次长沙会战他靠化路为田运粮上山的天炉战法让日军碰鼻美军顾问报告里罕有出现赞美字眼1946年杜鲁门把自在勋章亲手挂在他胸前掌声却跨不外内战的泥淖
徐州失利海南再败蒋介石父子狐疑急剧积累到台后他获封总统府计谋顾问名头富丽却被褫夺军权连习用的千里镜都被保镳收走形同宣判薛伯陵你只能做客不再是将军
冷处置更难熬台湾军报对长沙会战只字未提三卷本国军建军史把他压到附录角落内行下来访诉拮据他苦笑我现在也只剩翰墨了今后摹仿岳飞题字成逐日作业
1952年深夜军警包围薛宅地板被撬连床铺都翻了底朝天来由是思疑勾结第三势力越日他拨通蒋经国电话答复冷冰冰父亲身有放置这场只针对薛岳白崇禧的搜寻坐实蒋家对旧部的戒心
低沉中仍见固执花莲居所墙上挂动手写条幅此心光亮访客问寄义他答不倚人不怨天八字透出倔强可反扑大陆的口号愈喊愈空他已不信蒋介石会给自己重返火线的机遇
1990年3月台湾政府为走过场让九十四岁的薛岳出任百姓大会姑且主席坐在高背椅上的老人礼服空荡眼光混浊民进党团忽然冲台高举口号推搡保安散乱排场为难薛岳被挤得站不稳镜头捕捉到他微颤的手指再无人记起昔时长沙的炮火
这一幕成薛岳最初一次公然露面厥后八年他隐居书房与猎犬为伴偶然翻看大陆寄来的报纸儿子薛昭信出差深圳他递出泛黄地址说有机遇看看那座院子门口应还有两棵木棉说罢沉默很久
1998年5月薛岳病逝享年一百零二岁遗物寥寥一对日本黑龙头刀架最夺目那是长沙缉获的战利品除此再无金银海南溃败后背负庞大师族开销几近耗尽积储乐昌九峰故乡想建纪念馆却拿不出太多实物
薛岳的平生身份与态度屡次转换北伐围歼抗战内战无役不与他对蒋介石拥护也叛逆被共产党视作对手却因抗日受公众敬佩正是以在台北的政治算计里他成了最平安的安排战争光阴铸造的锋铓被日复一日闲散渐渐磨平直至九十四岁那场喧哗为这位昔日名将画上嘲讽而落漠的句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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