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b:作者] 发表于 2025-11-7 01:15

1981年西藏女活佛再见阴法唐夫人,含泪连声直呼:做梦也没想到

1962年盛夏,江孜古堡下的薄雾刚刚散开,李国柱在机关院落里整理资料,耳畔传来孩童稚嫩的普通话:“李主任,扎西德勒!”那一声问候,让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在雪域高原扎根整整十年。此时的她,不再是当年那个在解放军十二军军政大学操场上热血沸腾的小姑娘,而是一位统战干部、52师副政委阴法唐的妻子,也是被当地妇女亲切称作“央金姆”的老同志。
1950年初秋,她主动请缨跟随十八军先遣部队向西进发时,只带了一只挎包、一支钢笔、一把折叠剪刀。沿途翻越的怒江、澜沧江、波密密林,至今想起来仍像一卷剪不完的底片。那趟行军艰苦得离谱,夜里气温骤降到零下十度,大家把门帘、麻袋都披在身上,也睡不暖,但没人退缩。有人悄悄打趣:“过了雪山就是天堂。”李国柱听见,笑着答:“天堂得靠双脚去走。”

昌都战役结束后,工作队撤编,她被抽调到师政治部组织科。科长连续三次“旁敲侧击”,说到底是撮合她与老革命阴法唐。那一年她只二十三岁,阴法唐三十一岁,身经百战,脸上却总挂着随和的笑。第一次见面他递上一杯热茶,简单一句“高原缺水,多喝点”,让李国柱放下戒心。后来她给家乡写信征求意见,父亲回信只有八个字——“志同道合,何患不成”。
李国柱提出两条“苛刻”条件:西藏局势稳定后再办婚礼,自己入党以后再领证。谁也没想到局势发展比预想快得多。1951年《和平解放西藏办法协议》签字,江孜局面向安定迈出第一步。组织整编时,为了便于工作,李国柱草草办了婚礼,随夫调往江孜县地方机关。那张合影如今仍挂在她家客厅:雪山做背景,二人穿旧军装,笑得像孩子。
到统战部报到的第一天,她抄下整整两页政策要点,却依旧心里发怵。第一次正式接待上层人士,她紧张得握杯手指发抖,茶水洒了一地,引得客人莞尔。几次窘态之后,她决心给自己“补课”,白天跑寺庙、访上层妇女,晚上抱着《民族政策问答》啃到凌晨。渐渐地,她说藏语带口音的“卓康恰”也能逗得活佛侍从哈哈大笑。

女活佛桑顶·多吉帕姆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走进李国柱的工作簿。那时小活佛刚十二岁,头戴金黄护冠,被经幡包围,眼神却十分好奇。统战部借宗教事务筹备会之机请她同江孜上层妇女见面。会场热闹得像节日,桑顶·多吉帕姆只说了一句祝福便退场,却在院门口被民众围得水泄不通。她微笑抬手,一一摩顶,日光把她的身影拉得修长。李国柱就在旁边,看见信众眼里的敬仰,也看见小活佛嘴角那抹害羞的弧度。
后来,女活佛一家搬进县城,两位女子隔三差五聊天。李国柱常带几本《藏文通俗读物》上门,耐心给小活佛解释中央的民族政策,顺便学几句更地道的藏语:“曲巴给,我们是一家人。”年少的桑顶·多吉帕姆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往来频繁,神秘感消了,友情却深了。

1971年夏末,阴法唐夫妇调回内地。临别前夜,桑顶·多吉帕姆送来一条洁白哈达,轻声说:“我们会再见的。”十年光阴倏忽而过,交往却从未中断,信件像雪山融水一样细长绵延。信里,她称呼李国柱“阿佳”(姐姐),分享寺管会的新进展,也诉说自己学习文化课的困惑。李国柱则寄去纸张、钢笔和几盒糖果,偶尔夹张合影,背面写着一句鼓励:“知识让信仰更坚定。”
1980年初冬,中央决定请阴法唐再赴高原,出任自治区党委第一书记。那时他刚做完心脏手术,在病房里听完通知,他只说了两个字:“去,行!”第二天一早,李国柱把成箱药品塞进军用挎包,送他到机场。老兵背影依旧挺拔,只有额头多了几道沟壑。卓玛护士俏皮地提醒:“把药按时吃。”阴法唐回头笑笑:“知道啦。”对话很短,却被走廊风声一口口吹散。
1981年全国政协会议召开前夕,得知桑顶·多吉帕姆抵京,李国柱在台基厂宿舍里一夜没睡。第二天下午,人民大会堂一隅,两位久别重逢。女活佛快步迎上,双手合十,眼圈泛红,接着连声用藏语轻喊:“做梦也没想到!做梦也没想到!”泪珠沿着面颊滑落,哈达举得高高。李国柱握住她的手,同样哽咽,却强忍住没让眼泪掉下来。旁人只觉得庄重,其实心里早已翻涌成潮。

那次短暂相聚,她们谈工作,谈西藏教育缺位,谈寺庙青年的未来规划,一口气聊到华灯初上才依依作别。李国柱随手写下“资助学校”四个字塞进笔记本——这就是后来基金会雏形的最初线索。1998年捐资仪式上,校舍正门悬挂“阴法唐教学楼”时,李国柱想起当年政协走廊里那声嘱托,心里一暖:雪域的种子,总要长成树。
教育基金持续扩容,从江孜一所小学延伸到十四所小学、两所中学。款项不算惊人,却足以让许多牧区孩子坐进教室。有人问李国柱:“为什么执念西藏?”她侧头看了看远处金顶,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回答:“那片雪,把我们的青春都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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