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的遗产分配埋下隐患,拖雷家族与窝阔台家族为何反目成仇
1227年,成吉思汗在出征西夏时病倒在六盘山。这位蒙古帝国的创立者留下了一个特别的权力分配方案:三儿子窝阔台接任大汗,而把十万一千人的精锐部队分给小弟拖雷。这个安排让蒙古帝国内部形成了一种少见的权力牵制局面。窝阔台坐在大汗帐中处理政务时,总能听见拖雷军营里传来的操练声。每次窝阔台的使者穿过克鲁伦河来传令,都要在拖雷大营前整理好衣冠。这种微妙的平衡维持了将近十年,直到1232年拖雷突然离世才被打破。
1228年开春,拖雷把四岁的大儿子蒙哥送到窝阔台帐中寄养。窝阔台的妻子脱列哥那亲手给蒙哥换上新做的皮袄,让他在大汗金帐旁边的帐篷住下。
接下来的二十年里,蒙哥跟着窝阔台一家在草原上辗转放牧,克鲁伦河边、阿尔泰山脚下都留下过他的脚印。1235年他跟随拔都西征时,已经能带领千人的队伍打仗。在伏尔加河下游的草原上,这个年轻人带着部队抓住了长期抵抗的钦察部落首领八赤蛮。
就在蒙哥渐渐成长为能征善战的将领时,他的父亲拖雷却在人生最辉煌的时刻突然离去。1232年九月,刚打完三峰山胜仗的拖雷在返回漠北的路上去世。
当时窝阔台打猎时突然病倒,拖雷替哥哥向天地祷告,把祭酒一口气喝光。不到三天,这位刚刚在钧州战场消灭金军主力的统帅就离开了人世。
当拖雷的棺木运回漠北时,十一岁的蒙哥看到母亲唆鲁禾帖尼脸上结着冰霜。窝阔台前来吊丧时,少年死死攥着腰间的短刀,指甲都掐进了手心。
拖雷走后没多久,窝阔台就开始调整封地属民的归属。他先是以帮忙照看为理由,调走了原本属于拖雷的两千帐牧民。
接着在1233年春天,他又要求唆鲁禾帖尼改嫁给他的大儿子贵由。面对来传话的耶律楚材,唆鲁禾帖尼强压着火气回答:“我的孩子们还小,他们父亲的封地理应由我来照管。”
最后她只好交出三千户精壮牧民来了结这件事。那些日子里,蒙哥常看到母亲深夜独自对着父亲的铠甲掉眼泪。
就在拖雷家族备受打压的同时,蒙古帝国内部的其他矛盾也在不断激化。窝阔台和察合台对大哥术赤的排挤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1225年的忽里勒台大会上,两人公开质疑术赤的血统问题。这些话传到术赤耳朵里,让这位金帐汗王一怒之下回了钦察草原。
术赤在1227年郁郁而终,这段恩怨让他的大儿子拔都始终对窝阔台系心怀不满。1236年西征途中,贵由当众嘲笑拔都的酒席太寒酸,两边差点在军营里动起手来。
1241年冬天,窝阔台在外出打猎时喝酒过量突然去世。他生前指定三儿子阔出的儿子失烈门做继承人。
但皇后脱列哥那掌权后,马上改了遗诏。她联合宰相镇海等亲信,把亲生儿子贵由推上储君之位。
1246年召开的忽里勒台大会上出现了奇怪场面:本该继位的失烈门被安排在次要座位,贵由的座位却铺着九层白毡。当脱列哥那给儿子戴上金冠时,许多宗王都注意到拔都提前退场。
贵由即位后非但没给蒙古帝国带来稳定,反而加速了窝阔台系的衰落。贵由上台不久就陷入统治危机。
他先处置了成吉思汗的小弟弟铁木哥,用谋反的罪名处死了他。这个决定引起东道诸王的普遍不安。
1247年秋天,贵由调集二十万军队,以巡视封地为名向西进军。其实他的目标是金帐汗国的拔都。大军走到新疆边境时,贵由在横相乙儿之地突然病倒。
贵由去世后,唆鲁禾帖尼马上行动起来。她先派使者带着厚礼去钦察草原见拔都,又安排二儿子忽必烈与察合台家族联姻。
最重要的举动是把大儿子蒙哥送到金帐汗国。在伏尔加河边的萨莱城,拔都亲自出城三百里迎接。两位宗王在金帐里谈了三天,达成共同对付窝阔台系的协议。
与此同时,唆鲁禾帖尼在漠北积极活动,用钱财拉拢各部首领。到1250年春天,拖雷系已经争取到大多数蒙古贵族的支持。
随着实力对比发生根本转变,拖雷系开始公开争夺汗位。1251年七月,忽里勒台大会在斡难河源头召开。
拔都派弟弟别儿哥带着五万军队护卫会场。窝阔台系的失烈门假借送礼的名义,在车队里偷藏兵器。这个计谋被蒙哥的护卫发现,随行人员全被处死。
会场上,别儿哥持剑站在蒙哥身边,宣布“违抗命令者格杀勿论”。各路王公在武力威慑下向新汗行跪拜礼。
蒙哥即位后立即开始清算行动。他先处置贵由的皇后海迷失,命令士兵用毛毯把她卷起来扔进怯绿连河。
贵由的两个儿子忽察与脑忽被揭发私藏盔甲,流放到高丽前线。1252年夏天,忽必烈在窝阔台家族封地搜查时,从地窖里找到大量金银财宝。
拿这个当证据,七十六名窝阔台系男性成员被处决。少数活下来的像也迪·蒙哥被贬为奴隶,发配到西域盐井做苦工。
这场血腥清洗虽然巩固了拖雷系的统治,却也彻底改变了帝国原有的权力结构。连续几年的清洗使得蒙古帝国内部关系重新洗牌。
剩下的窝阔台系成员纷纷投靠蒙哥。察合台系的也速蒙哥虽然表面上服从,却在自己封地里排挤拖雷系官员。
远在钦察草原的拔都继续与蒙哥保持同盟关系,但金帐汗国发布的文告中不再使用“共主”这个称呼。1253年分配新征服的波斯领土时,各系宗王为了一片绿洲的归属吵得不可开交。
1259年七月,蒙哥在进攻合州钓鱼城时意外丧生。宋朝守将王坚在战报里写着蒙哥被砲石打中。
消息传到草原后,忽必烈马上在开平召集忽里勒台大会自立为大汗。与此同时,他的弟弟阿里不哥在哈拉和林被保守派贵族推举为大汗。
两边随即展开长达四年的内战。1262年春天,忽必烈的军队攻占哈拉和林,把都城宫殿烧毁。过往商队看到燃烧的九旄白纛在火焰中折断,这个场景标志着统一的蒙古帝国走向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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