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3年8月,我们对洞朗进行巡逻,返回时迷路,与部队联络不上…
#认证作者激励计划#巡逻洞朗草场
胡文君
洞朗草场位于亚东东南面,与不丹国接壤,在东嘎拉山口的左前方,面积约1000平方公里。由于补给困难,故部队退守在东嘎拉山口设防。部队一般每年夏天要对该地区进行一次武装巡逻,一方面侦察印军是否在该地区设点,若设点必须清除;另一方面若牧民放牧有被袭扰的情况发生,部队将相机处置,以保护牧民放牧安全。
右上角为下马司镇原157团部
由于机要股一些老同志有的改行,有的转业,我们68年后入伍的机要参谋就成了执行任务的主力。
1973年8月下旬,股长安排我执行洞朗草场巡逻任务。
这次巡逻预计三天,巡逻队备足了三天的给养。巡逻队由赵洪发副团长带队,我和作训股侦察参谋李维先、资料员蒲安胜及无线电台等,组成一支40余人的巡逻队,于8月25日早上五点,星夜从东嘎拉山口向洞朗草场进发。
出发时,雾特别大,能见度不足10米。上午10点左右天气放晴,只见茫茫草原绿草茵茵,一望无际。越往草场纵深,环顾四周,地貌几乎都一模一样的起起伏伏,没有任何参照物。
下午三四点钟,天气骤变,瓢泼大雨从天而降,不到半小时,草场上即覆盖着十厘米深的雨水,巡逻队只能踏水前行。每位队员不仅上身被汗水湿透,而且鞋子全被地面上的雨水浸泡着。由于雨太大,雨衣只能勉强遮住上半身,下半身全湿透。
大约下午五点钟,发现有两间牧民搭建的木棚,巡逻队长决定就地宿营。由于机要工作需要,我被单独安排在其中一间木棚里。木棚的天棚和四周均用的是斧头劈成的木块,天棚木块上压着石块,以防风吹落,四周的木块用铁钉固定。地面铺着呈三角形条状的木块,由于地面积水,木块几乎全浸泡在水里。
我将携带的方块雨布铺在地面木块上,将机要野外作业用的专用帐篷再支撑在木棚内即开始工作,待工作完后方才吃两块压缩干粮充饥。由于雨还在不停地下,风雨交加根本无法野炊,晚餐还是只能吃压缩饼干和罐头。
当晚的宿营是难以想像的。因地面有积水,须将方块雨布垫在下面,行军被的一半铺在方块雨布上,另一半盖在身上。由于地面上垫着的是呈三角形的木块,根本不敢平躺,只能侧身将肩及身体的其他部位置于两块三角形木块的夹缝处。尽管如此,还是呼呼睡着了。早上起床后,身体接触地面部分的肿胀、酸痛可想而知。
第二天天气特别晴朗,巡逻队在洞朗草场巡查了一天。由于天气好,野炊的两餐吃得还不错。
第三天,巡逻队向东南方向进行巡逻,完成该段巡逻任务后即可返回亚东驻地。
巡逻完东南方向的我方领土即进入亚东河谷下游的原始森林。沿着亚东河向上游进发即可到达部队最南端的阿桑村哨卡。由于亚东河下游两岸植被茂密且陡峭,根本无法行走,加之天色已晚,只好就地宿营。
第四天,巡逻队员只有在离河流远一些的地方用修筑工事用的小圆锹披荆斩棘开路。可原始森林遮天蔽日,也看不见亚东河,无法根据河的流向判断方位,转来转去怎么也转不出去。不知什么原因指北针也失灵了,电台也无信号,与部队联络不上。巡逻队携带三天的给养已消耗殆尽,大家又饿又累。电台24小时不间断地与团部联络,但始终联络不上。
从地图上看,巡逻队所在位置应距阿桑村哨所不远。正一筹莫展之际,附近隐隐约约传来枪声,侦察参谋李维先紧缩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兴奋地说:“应该是阿桑村方向。”巡逻队队长即向侦察排长下令:鸣枪回应。于是,侦察排长骆思富即用冲锋枪朝传来枪声的方向打了两个点射,阿桑村哨所方向也鸣枪回应。顿时,巡逻队员们满脸的愁容瞬间驱散开来,一个个兴奋得手舞足蹈。
原来,团首长在巡逻队第三天晚上未按时归队就心急如焚。团首长指示:在阿桑村向亚东河下游方向鸣枪联络,一定要尽快联络上巡逻队。团作训股沈章茂参谋即遵照团首长指示:鸣枪联络。同时,团里也派了一个班从阿桑村哨所出发,沿亚东河向下游搜寻。
当巡逻队与前来搜寻的班会合时,兴奋与激动无以言表。
其实,巡逻队的宿营地离我们团设点的阿桑村哨所直线距离只有两千来米。
此次巡逻,虽历尽千辛万苦、忍饥受饿,但圆满完成了任务,取得了野外行军、工作、生存的经验,也磨炼了意志,增强了吃苦耐劳的精神。
时光来到2017年6、7月,中国与印度在洞朗草场激烈对峙……。
由于印度不断膨胀的领土扩张野心,洞朗草场的战略位置就显得非常重要。随着中国国力及其军力的不断增强,在此次中印激烈对峙后,我方即抓紧完善了交通等基础设施,修建了营房和防御工事。
从此,洞朗草场再也不用一年一度巡逻了,而是设点长期驻守。
(注: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胡文君:1968年3月入伍,中共党员,大学学历。历任56052部队参谋、股长、正营职参谋、西藏军区司令部办公室副主任;1988年转业至四川省委宣传部,历任办公室副主任、新闻处长等职;1994年下海从商。其间,曾获国家建设部、科技部重大贡献奖。
作者:胡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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