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帕人明知是假仍疯狂：加斯帕海盗神话为何传百年？
每年一月末的坦帕，总能看见特别热闹的一幕，几百艘船往港口挤，领头的是艘165英尺长的仿古海盗船。船上的人戴着三角帽、蒙着眼罩，活脱脱从《加勒比海盗》里走出来的。他们还会找市长要城市钥匙，看着挺唬人，其实就是场表演。说实话，第一次刷到这场景我还愣了下，好好的城市咋每年玩“被海盗入侵”？后来才知道，这全是为了一个叫何塞·加斯帕的海盗，可偏偏，这海盗大概率是假的。坦帕的“海盗狂欢”：从虚构故事搞出来的城市IP这场表演的主角，是一群坦帕的精英，他们属于1904年成立的“加斯帕里拉神秘兄弟会”，现在还有企业赞助。每年这活动能吸引近30万人来，官方说这是纪念何塞·加斯帕。本来想扒扒这海盗的真实经历，结果查了才发现，历史学家都摇头，没靠谱证据证明这人存在过。
最早讲加斯帕故事的，是20世纪初一个叫胡安·戈麦斯的老人，他说自己是加斯帕的船童，还念叨着加斯帕本来是西班牙贵族军官，后来当起了海盗，在佛罗里达海岸抢商船，坐的船叫“Gasparilla”，最后被美国海军“企业号”打败，宁死不投降，绑着锚沉了海。听着挺壮烈，但说白了，这就是个口述的传奇，没任何文献能对上。
那坦帕为啥要抱着个假传说不放，这得说到1904年的两个人，报社编辑路易丝·弗朗西丝·道奇和官员乔治·哈迪。当时坦帕挺尴尬，种族隔离严重，经济就靠拉美移民搞的雪茄业和挖磷酸盐，没什么特色。他俩看着新奥尔良的狂欢节火了，就想：咱也整个文化符号，把坦帕变成旅游地呗？于是就借了加斯帕的传说，成立了那个兄弟会，当年五一游行就搞了第一次“海盗入侵”。1936年还专门买了艘专属海盗船，场面越搞越大。
老实讲，这招在当时真挺管用，坦帕本来是个工业城，没啥浪漫劲儿，加斯帕的传说刚好给它添了层滤镜，还让市民有了个共同话题。不过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别扭，早期这活动全是白人精英说了算，非裔根本没资格参加。直到90年代，民权抗议闹得凶，再加上NFL施压，兄弟会才勉强收了非裔成员，可到现在还是只准男的加入。这操作，放在今天看确实有点落伍了。
聊完了节日，就得说说坦帕另一个跟加斯帕挂钩的东西，NFL的坦帕湾海盗队。毕竟现在提到坦帕的“海盗”，不少人先想到的是球队，不是那每年一次的狂欢。
NFL海盗队：把假传说穿成“队服”的操作1975年坦帕刚有NFL球队的时候，还搞了个征名活动，本来想会不会选个跟当地风景相关的名字，比如“海湾人”之类的，结果“海盗”直接赢了，明摆着就是呼应加斯帕里拉节的传统。当时漫画家拉马尔·斯帕克曼还设计了个初代吉祥物，叫“布鲁斯海盗”，叼着匕首，姿态挺轻佻。
不过刚开始这球队挺惨的，1976赛季一场没赢，全输了14场，简直成了联盟的笑柄，我有时候会想，是不是当时选“海盗”这个名，没选对“气质”？直到1997年，球队换了新队徽和制服，颜色改成深红加锡灰色，队徽是个海盗骷髅头配着交叉的橄榄球，看着比之前威严多了。没想到这一改，运气好像真的回来了，成绩慢慢好起来，2002年还第一次拿了超级碗。现在球队主场雷蒙德·詹姆斯体育场里，还特意弄了个“海盗船”造型的记分台，赢了比赛就鸣炮，把传说里的场景搬进了赛场。
现在每逢超级碗或者加斯帕里拉节，球迷们都会穿上海盗服去看球，帽子、眼罩这些配饰卖得特别好。说实话，我挺佩服这种“代入感”，明明都知道加斯帕是假的，可大家还是愿意跟着凑这个热闹。因为对坦帕人来说，“海盗”早就不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了，而是成了他们的城市符号。就像你家乡有个老故事，哪怕知道是编的，也会觉得亲切一样。
当然，这传说也不是没争议，比如有历史学家提过，真实的海盗根本不是传说里那种“反抗权威的英雄”。17到18世纪的“海盗黄金时代”，加勒比和墨西哥湾的海盗，很多都是殖民国家的“私掠者”，帮着宗主国干活拿报酬，还深度参与殖民扩张和奴隶贸易，甚至掠夺佛罗里达的原住民和非洲裔。可传说里只字不提这些黑历史，光把海盗塑造成潇洒的反叛者，这明显是把历史浪漫化了。
还有件挺有意思的事，2015年坦帕还出过个“加斯帕遗留的干枯断手”，有人说这是当年海盗的遗物。本来想会不会是真的文物，结果专家一鉴定，说是假的，就是用动物骨骼做的骗局。可即便如此，大家还是愿意讨论这事，#GasparHand这个话题当时在社交媒体上还挺火。这大概就是传说的魅力，哪怕知道是假的，也愿意为它花时间。
如此看来，加斯帕这个虚构的海盗，确实改变了坦帕，从20世纪初的口述故事，到现在的节日和球队，他成了这座城市的“文化名片”。虽然他的故事有水分，还掩盖了一些真实历史，但不可否认，他让坦帕有了自己的特色，也让市民有了归属感。
其实不止坦帕，不少城市都有类似的“虚构符号”，比如芝加哥的“巨轮传说”，波士顿的“茶党英雄传说”，都是借着一个故事，给自己的城市添点不一样的色彩。对这些城市来说，故事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不能跟市民的情感连在一起，能不能帮城市找到自己的定位。
不过我还是觉得，以后坦帕在讲加斯帕故事的时候，或许可以多提几句真实的海盗历史。毕竟只讲浪漫不讲现实，总有点像“藏着一半说一半”。要是能把传说的魅力和真实的历史结合起来，说不定这个“海盗符号”能走得更远。毕竟，大家喜欢的是那个能带来共鸣的故事，而不是一个完全脱离现实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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